大嫂并没有发觉闰子,是闰子心里虚着。
闰子杵在大嫂面前,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本来是要让大嫂“吓”
上一跳的(闰子还不懂这叫“意外的惊喜”
),反倒弄成了做贼心虚的样子。
大嫂的衣服让锁阳的汁液浸透了,有着那样的香气。
闰子深嗅着。
大嫂:你咋跟了来?
闰子:妈让我给你做个伴儿,怕你孤单。
大嫂一下子就惊喜着了,还拽起闰子的一只手。
闰子:我想吓你一跳。
大嫂:你真的吓了我一跳。
闰子:我不想看书了。
大嫂:咋?
闰子:大哥在书上画满了鸟。
大嫂:想飞的鸟么?
闰子点一点头。
大嫂就把头低下去,许久,才抬起来。
大嫂的眼睛细眯着,也颤动着,朝着盐湖小镇的方向。
在这样的静默中,大嫂的日光丝线一样扯得很长。
沙粱,一道一道地起伏着,连绵着,成了望不到边的浑黄和莽苍。
那个盐湖小镇,远在了天尽头。
太阳出来了。
白茨罩在晨光里,灰白的枝条被抹上一层淡红,它的影子却像一把扫帚躺在沙地上。
白茨梢儿已经泛出绿色,只是还不够浓密,一张网那样地挑起在空中。
白茨沟和草滩一样,等待着一场雨的到来呢。
沙漠深处已经开始有一点早象了。
大嫂说,想多挖些锁阳,就得起个大早。
大嫂是想着要多挖些锁阳的。
在一株高大些的白茨下,闰子和大嫂端坐着吃那两个馍。
闰于咽得有些艰涩,在屋里很好吃的馍,这时候吃着就像嚼一团干草。
闰子说,咋就忘了带上一壶水?大嫂奇怪地说,这才大半天的日子,还要喝水么?大嫂又笑:你还是个娃,是该带上一壶水,两个馍也少了,得四个。
大嫂的眼里又有一丝不安:是大嫂不好。
是大哥不好。
闰子想都没想地说。
大嫂说,大哥对你不好么?
闰子说,是大哥对你不好。
大嫂的脸红了:你大哥不爱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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