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搭车-《锁阳固精丸的功效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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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说,我笑了吗?

有雨说,你就是笑了,我听见的。

草草说,笑就笑了吧,时间长了我忍不住。

有雨说,你想笑就笑好了,管我啥事。

草草说,就是,我可是笑惯了的。

有雨就不再说什么了,那样子是草草笑到天亮都不再去问。

沉默了一阵后,草草说,你说说城里的事情,你怕是听得多见得多了。

有雨说,我连书都念不明白。

有雨还想说没考上大学,话到嘴边却猛地收了回去,接着又把头垂底了。

他很想再喝几口烧酒的,酒瓶子却让草草给摔碎了。

星星出得齐全了,密密麻麻的样子。

天黑得有些蓝。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条公路反倒白亮了,让人疑心那是一条静静流淌着的小河。

如果说公路是一条小河,那来来往往的汽车就是小船了。

这样的比兴在有雨看来并非多么新鲜,却也再次触动了他的心境,于暗夜里变得苍茫而无奈。

有雨现在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盐湖了。

到盐湖里挖盐有多苦多累,有雨是知道的,不蜕几层皮你就迈不过那道坎儿,那是汉子的世界。

汉子站在湖边,先将覆盖在上面的一层卤盖揭开了,露出蓝汪汪的卤水。

那卤水可是干净得很,多少年来就不曾有人动过,含盐量却很高,轻轻蘸一下,不到抽一袋烟的功夫,就会有一个洁白的盐壳子硬邦邦地套在你手指头上了。

汉子手里握一把铁漏勺伸进卤水里,将白花花的盐拼命地甩到岸上去,堆成一个个的小山。

汉子都穿那种黑色的橡胶靴子,过不了一阵子就得脱下来,倒掉里面的汗水,那双脚被浸得跟地里刨出来的白萝卜似的,亮晃晃的好吓人。

有雨的哥哥就干过这个营生,那时的有雨还小,有一次到盐湖里去给哥哥送衣服,见到的就是那样一个场面。

有雨当时就哭了,说哥哥回家吧。

哥哥说,我还得干上几年,得把你嫂子娶到家里。

哥哥果真一千就是好几年,直到结婚的那年才回家,人都瘦成了一把柴。

年前哥哥嫂子和父母分了家另过,去很远的地方占了一处草场,有雨这次回来没有见着他们。

嫂子还放出口风说,哥哥那几年到盐湖挖盐给累坏了,腰窝里落下了去不掉的病根。

有雨听说后,曾经很认真地想过,最终还是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上,这就是说他在小城学校渎书的花费中,每一分钱上都沾着哥哥和嫂子的血汗。

于是,有雨就只有乖乖地闭住自己的嘴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让嫂子一遍遍地在旁人面前说去。

现在,他有雨也要走这样一条路了,等到下次见着哥哥和嫂子,自己也许就不那么心虚了,甚至还会变得很坦然,然后坐下来好好地喝上一顿烧酒,兄弟之间的那点小小的不快便也一化了之。

和嫂子呢?他这个做小叔子的人也可以乘机开上几句不轻不重的玩笑。

过去的那些年里,有雨不敢和嫂子开任何玩笑,而是敬重有加,欠下的太多哩。

现在就没有什么了,我不是也到盐湖去挖盐丁吗?走的是和你们一样的路。

这就有了和哥嫂“对话”

的资格。

这样想罢,坐在夜里的有雨内心隐隐地产生了一种冲动,真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盐湖去。

与哥哥不同的是,他是个有文化的人,不间断地读了十年书,他敢说自己看过去的书垛起来比父母和哥嫂一辈子喝掉的砖茶还要厚。

那么,到盐湖里去挖盐,和有没有文化又有什么不同呢?

能不能到盐湖去,那已经是明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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