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雨的视线与那个“指针”
一接触,脸上立刻又呈现出痛苦的表情,随即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草草说,你困了吧?困了就睡去。
帐篷里只有一条羊毛毡,落一层细微的尘土,还曲折地行走着几只小蚂蚁。
有雨说,我不困,也睡不着。
草草说,你该不是饿了吧?袋子里有干粮。
有雨说,我也不饿。
草草说,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吧。
不要说这阵子没车,恐怕一天都不过车。
有雨就又不安地望着草草,神情完全像个孩子。
草草终于忍不住,笑了。
有雨说,那咋办呢?草草说,你说咋办?等着嘛。
再说就是有车来了你也未必能挡上,要看人家司机高兴不高兴哩。
有雨就说你给挡个车,我必须到盐湖去,恨不得一头栽进卤水里。
草草说你咋知道我能挡上车?有雨说不知道。
草草说你也不问问我在这里搭个帐篷干啥。
有雨说干啥?草草说是给养路工区筛石料,筛子啥的东西还没从小城那边带过来。
有雨于是明白了这顶帐篷孤零零地架起在这里的用意了。
看样子草草已经在这里等下好几天了。
正想着,只见草草嗷地叫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公路上跑,紧接着传开一阵强烈的轰鸣。
还没等到草草举起手来,一辆汽车拉着长长的灰雾擦身而过。
这辆汽车正是去向盐湖的,经过帐篷和草草的时候,却没有减速,根本就是视而不见的样子,傲慢得很,像一个得势的小人。
无风,汽车留下的长长的灰雾经久不散,像一道帷幔挑起在公路上。
有雨也站在了公路上,和草草一同注视着离去的汽车,神情里充满了沮丧。
他们相互看看,半晌无言,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却很清楚,把这一趟汽车放脱了,是个很大的失误。
咋就光顾了说话呢?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断断续续的,不就是为了等汽车吗?这下可好,让汽车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直到公路上的灰雾缓慢地散尽,有雨和草草才掉头往帐篷里走,脚步也有一些滞重。
草草说,这是今天最后一辆去往盐湖的汽车了。
有雨不说话。
草草说,还有明天,不信挡不住一辆汽车。
可是,长夜难耐啊,这一夜不好过的。
有雨长这么大,还没有和一个女子单独相处过,这使他感到很不安。
有雨这时就又条件反射似的动了动身子,眼睛无助地望着公路。
太阳已经沉落,有几颗星星迫不及待地亮起来,公路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几乎与两边的滩地融为一体。
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要完全黑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月亮,这些天里有雨的心境很不稳定,竟忽视了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终归是不难解决的,顺其自然嘛。
有雨却由不住地抬头往天上看去,那样子是要把月亮一下子给扯出来才好。
在有雨很无聊地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草草就像一个看戏的观众,后来又忍不住地笑了,尽管声音很轻很细,却让有雨及时地捕捉到了。
有雨说,你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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