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雨水,花蕾已经有指头般大了,毛茸茸的,在料峭的朔风中挺立在枝头。
随着大地回暖,春风吹拂,花蕾越来越大,一天一个样。
忽然有一天,花蕾外边淡黄色的花萼就裂开了,露出了红色的花瓣。
第二天再看,已是花蕾初绽,像一个腼腆的少女,羞羞答答,欲开还掩,却掩不住那淡淡的清香,已随风飘漾。
就这样一朵、两朵、三朵纷纷绽开,亭立枝头,张如佛手,巧若兰指,垂似如意,红里透白,千姿百态,这便是早春最美的景致了。
正如明代大书画家、大文学家文徴明对玉兰花的描绘: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遣霓裳试羽衣。
那一阵子,每天下班回家,我总要在南窗前站一会儿,看着窗外那赏心悦目的景色。
到了周末,更是拿出照相机,搬出折叠梯,围着满树的玉兰花,前后左右、远近高低拍上一通,那真是惬意的享受呢。
遗憾的是,玉兰花的花期很短,一周到十天左右就开始凋谢了。
我喜欢初绽的玉兰花,娴静含蓄,精神饱满,生机勃勃;也敬佩凋零的玉兰花,它把自己的美呈现给世间,最后却默默无声地化入泥土,正如龚自珍诗句所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此后每年的春天,在后院里观花、赏花、拍花便成了我生活中的幸事和乐趣。
但我慢慢发现,这两棵树总往南边斜着朝上长,树冠也不大,于是到了秋天落叶后,我便给它们剪枝,把朝上的头剪掉,希望树冠往横向发,又用绳子拉着给它们校正。
这样折腾了两三年,我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用,它们依然顽强地朝南倾着,努力地朝上发枝。
后来我查了百度才知道,原来玉兰树喜阳,本就不宽的后院,又被高高的围墙和邻院的大树遮了阳,它往南倾、往高长都是为了争取阳光。
明白了这些,我就有些后悔,我把它们种在这里,只想着观赏它们的花,却不能让它们充分地沐浴阳光。
我决定,今后不再束缚它们,任其自由生长吧。
2012年,我的工作地址变更到了新行政中心,家便也搬到了北郊。
离开时,我专门到后院,拍着两棵已有胳膊粗的玉兰树,默默道:再见了伙计,我会来看你们的。
此后,每年花开时节,只要在西安,我都会去看看这两株玉兰树。
如今,两株玉兰已有碗口粗了,树冠也高出了围墙。
我欣赏它们向阳而生的姿态,更喜欢枝头上精灵般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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