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青的日子-《岁月当歌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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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便和村里的男劳力一起干活了。

记忆最深的是两项农活,一项是挖苞谷秆,另一项是拢畦子。

每年秋收时,妇女把苞谷掰完后,男劳负责把玉米秆砍倒收回去,或做喂牲口的饲料,或做烧锅的燃料。

挖苞谷秆可真是力气活,整个劳作都要猫着腰,左手搂着苞谷秆,右手攥着一个一尺来长的小头,朝着苞谷秆的根部砍去,一头放倒一棵,不能深也不能浅,深了费劲,浅了容易伤人,贴着地皮刚好。

刚开始挖,头怎么也握不紧,没挖几棵手上便起了泡,一晌挖下来手上已是泡破皮绽,钻心地疼。

拢畦子是每年小麦秋播之前把土地平整成畦,以便冬春小麦的灌溉,是一项颇有技术含量的力气活。

用的工具叫刨耙,像个一尺多宽的大锄头。

这个活一般由两人完成。

一次我和队长一组,先用一根绳子拉线取直,队长在前面沿绳拢出印子,我在后面按印子全力拢起畦来,用力小了畦子太低,必须抡圆了劲拢才行,还不能和前面的人拉开太大的距离,常常是一个畦子拢过去,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到了地头,队长看了看拢起的畦子说,这知青娃还行。

男生干力气活,女生一般干的都是细发活。

那时大队有一个实验站,主要是搞引进新品种的栽培或新品种的培育,需要心细的劳力来完成,大队抽了好几个女知青在实验站干活。

比如白菜的栽培,等白菜叶子长到一定程度,需要人工将叶子捆扎起来,捆的松紧要合适,太松了白菜长不瓷实影响产量,太紧了影响其生长甚至会憋死。

干活的几个女生像保育员一样将白菜捆得一丝不苟,再压上一块小石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浇水施肥,一棵棵大白菜便像昂首挺胸的战士一样接受她们的检阅了。

另一项细发活是给玉米授粉。

每年秋天,为了培育高产的玉米新品种,都要对新栽培的玉米进行人工授粉,即采集父本顶穗的花粉授给母本的玉米须,这是一项需要耐心和细致的劳作。

一位干活的女知青求知欲很强,问站长:“授粉是弄啥呢?

父本母本是啥意思?”

站长狡黠地一笑回答:“父本就是娃他大,母本就是娃他妈,授粉就是两个一交配才能结出棒棒,生出娃来。”

听得这位女知青似懂非懂,面红耳赤,赶忙低头授粉,再也不敢乱问了。

当然,知青也有自己的活要干,比如给灶上拉煤。

那时知青灶上烧的煤是定量供应的,要到十里铺或洪庆的国营煤场去买。

拉煤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煤场离骏马村有近二十公里的距离,以往都是大队派马车去拉,但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大队让我们知青自己去拉。

为了到十里铺拉这趟煤,我们七八个人,其中有三个女生,头一天就准备了干粮,用军用水壶灌满水,拉着三辆架子车,天麻麻亮就出发了。

等我们赶到十里铺煤场已是近午时分,不敢耽搁,匆匆办了手续装好了煤,坐在煤场外的马路牙子上,啃了些干馍、喝了些凉水就往回返了。

往返近四十公里的路程那可是一步一步量出来的,一直到天快黑了才把三车煤拉了回来,到达时大家已是疲惫不堪,好几个人脚上都磨起了水泡。

好在那时我们都年轻,睡上一觉就缓过来了。

每年夏收是村民最忙的时节,收麦、脱粒、入仓,龙口夺食,知青们也都不敢怠慢,投入到三夏大忙中去。

一个夏收过去,人虽晒黑了,但割麦、碾场、装袋、扛袋子便不在话下,完全能胜任了。

几个女生也巾帼不让须眉,居然能扛起一百多斤的袋子卸车入库,村民们惊讶地说这女娃娃真是“槐木小伙”

我还干过一次特殊的农活,就是下机井捞扳手。

每年秋季队里都要淘机井,淘井就是井里的水不旺了,派人下井淘挖井底的泥沙,使井下水脉畅通,同时维修保养水泵,以保障玉米的秋灌。

有一次淘完村南的一口机井,第二天电工给队长说,昨天把扳子忘到井下了。

扳子可是电工的主要工具,也是队里的重要资产。

刚淘完井,水上得很快,用水泵抽干井水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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