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每到春天,到农村挖野菜的城里人越来越多。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城市规模不断扩大,挖野菜已经越来越不容易了。
去奶妈家的感觉是庄稼地越来越少,周围都变成了水泥路面和旅游景区,仅剩的一点耕地,也因喷洒了除草剂,已很难找到野菜了。
这几年更是所有的耕地都被征用了,村民不再种地,转身变成了房东,靠出租房屋生活。
从此,奶妈家那里再也看不到野菜的影子了。
为了满足妻子挖野菜的愿望,我专程在农村的集市上买了两把剜野菜的小铁铲,还买了一把折叠小凳放在车上,为她挖野菜做好后勤保障。
前几年,每到春意盎然的时节,我便开车拉上她到更远的乡村去寻找野菜的踪迹。
去得最多的是我们定点扶贫的临潼和蓝田塬上那一带。
记得有一次带着妻子和她的外甥女,沿着塬上的公路一路寻觅,终于在蓝田金山附近的一个苗圃里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野菜。
两个人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欣喜不已,拿着塑料袋就钻了进去。
可能前几天刚下过雨,地里的野菜青翠欲滴,鲜嫩诱人。
两个人一边挖一边直嚷嚷:太好了!
太棒了!
脸上更是喜不自禁,两只手似乎都不够用了。
就这样挖了近两个小时,居然挖了八九袋子,把后备箱都快塞满了。
看着满满的收获,两个人已顾不得腿麻腰僵,丰收的喜悦写在脸上,成就感爆棚,早已把辛苦和劳累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一大早,妻子就开始择野菜,分类装好后,给这个亲戚一包,送那个朋友一袋,说是让大家尝尝鲜。
妻子做野菜饭食虽然样数不多,但有几样还是不错的。
比如荠菜鸡蛋馅的素饺子,鲜香可口,有一种来自田野的说不清的味道;蒲公英焯一下切碎,热油一泼,再拌上蒜末凉调,爽口微苦,有清毒败火的功效。
还有一种做法是从自小在乡村长大的弟媳妇那儿学的:把马齿苋切碎,拌上面粉反复揉搓至汁面融合,最后团成杏一般大小的菜疙瘩,上锅蒸二十分钟,放凉后,泼上烧热的花椒油,再蘸上蒜末调和的汁子,那真是筋道好吃,回味无穷。
妻子最拿手的是蒸茵陈麦饭。
把挑回来的茵陈择好,洗净晾到半干,拌上面粉(妻说“瓜菜代”
时能拌一点苞谷面就不错了),面粉的多少必须要掌握好,这是能否蒸出好麦饭的关键,反复搅拌后再加点盐和少许五香粉就可以上锅蒸了,上气后再蒸二十分钟即可。
盛到盆里,再拌上油泼的蒜泥就大功告成了。
吃到嘴里松散绵软,满口香爨,让人食欲大增,每次我都能吃上一大碗。
这两年冬季旅居海南,返回西安时已过了挖野菜的季节,成了妻子心中一大憾事。
去年返回后,我发现农贸市场上竟然有卖荠菜和马齿苋的,连忙买了回家,对妻说:“挖不了野菜了,能买回来吃也不错。”
妻子择着比野生的肥硕许多的荠菜说:“已经过了长荠菜的时节,这可能是大棚里人工种植的吧。”
后来的味道和口感也印证了她的判断,凉拌的荠菜没有了原来荠菜的清香,口味寡淡,有点像上了化肥的青菜。
妻子说:“现在的人真是能呀,市场上有什么样的需求,就能生产出什么样的产品。
如今城市人喜欢吃野菜,就能在大棚里培养出野菜。
可这种人工种植出来的还能算是野菜吗?但愿我们今后还能吃到真正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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