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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孙康,同样是书院的异类,愿意一视同仁的和他闲聊玩耍。
孙康对四书五经、圣人名典也不感兴趣,没少被学究罚戒尺,却硬着脖子不肯低头。
如若师傅骂的厉害了,孙康还会反唇相讥,气的那白胡子老头斯文扫地、暴跳如雷。
花维曾经问孙康为何肯与自己相交,孙康只是淡淡道:“涂脂抹粉是你的兴趣,狱讼法典是我的兴趣。
各人爱好罢了,何来高低贵贱。”
江远伯去世后花维因生计所迫,用分到仅有的家产开了这家杏花楼。
孙康那时已经进入柳肃门下,隔三岔五便带差役们到杏花楼打牙祭,让花维撑过了开业之初最艰难的日子。
江远伯正室虽不喜花维,也觉得商贾之事上不得台面。
不过木已成舟,也不好明摆着打压驱赶。
逢年过节甚至还会发帖请花维进伯爵府聚餐,维持一个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好名声。
渐渐的,花维的几个异母兄弟也接受了他,平日里偶尔还会带着同僚来照顾生意。
花维心存感激,便将杏花楼的一成干股送给了嫡母作为谢礼。
“杨典狱是我这里常客,失意得意都会大醉一场,来龙去脉我听的三分虚实,事情就了然于胸。”
“你不应当开酒楼,去衙门里做师爷合适的多。”
孙康敲敲桌子,“你给了杨清宁多少银子,我加倍奉还。”
花维伸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指,在朱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答应他,以后只要他来,随时替他备着最好的上房包间。
就这一点,便无法用银钱衡量。”
这话落在孙康耳朵里,怪异万分。
杨清宁不过是区区一个典狱,为人木讷,想不到和自己在杏花楼已是同等的待遇。
为了陈渝,花维所付出代价也确实不小。
孙康滴酒未沾,心里记挂着事情,一桌佳肴吃进嘴全无滋味。
花维体贴地把准备好的菜肴点心给他装了满满两大食盒带走。
花维殷勤地送孙康到杏花楼门口。
看着孙康的背影绝尘而去,花维微微一笑,返回了冲斥着残羹冷炙的包厢。
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柔荑玉手,在屏风上轻叩三下。
一个深目高鼻的胡人男子悄无声息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花老板真是巧舌如簧。
在下佩服不已。”
他走到花维面前,右手抚肩,躬身行了个胡礼。
“你答应我的,不会伤害到孙廷尉的前途、陈姑娘的性命,可还算话。”
花维轻笑一声,“亏得陈姑娘还恭恭敬敬唤你一声宁大夫,想不到杏林妙手之下,居然藏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然,当然。
他们一个也不会有事情。
不然哪怕拿杏花楼作威胁,花老板你也不会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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