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幸自己武技相当,一闻拳风吹至,已知有人暗袭,闪避迅速,未遭毒手。
童千斤避过来拳之后,发足狂奔,逃离和尚有四五十丈之遥,回身再视,则和尚已不知何去,遍觅未见踪迹,只得丧气而回城下,越过城墙,遄返童福家中,视童福伤口,红肿已褪,渐有起色。
童福见童千斤回,问曰:“千斤兄,今晚去边,有何新发现?”
童千斤曰:“福弟,今晚我在西禅寺门口,遇见一个和尚,假扮俗家,背负巨囊,向北而奔。
我跟踪而往,曾与和尚酣斗。
殊料该和尚武技,尤胜于我,尚幸未遭毒手。
然可惜未得跟踪其窜往何处,巨囊内贮何物。
否则获得证据,依律控告,不愁不拿尽秃奴也。”
童福曰:“千斤兄经过几次侦察,皆无所获,可见寺僧武技,确属惊人。
倘若不另行设法,单靠你一人行事,我看终无成功之日。
不若遄返福建少林寺,报告至善师尊,委派武技高深之同门下山协助,如此方是上计。”
果然一言惊醒梦中人。
童千斤曰:“福弟之言诚是也。
不过你之伤势尚未十分痊愈,故未放心前往耳。”
经过十日之后,童福伤口已完全平复。
童千斤乃执齐行装,遄赴福建,再投少林寺至善禅师座前,报告西禅寺僧之作恶罪状。
童千斤取道东莞、惠阳,直趋福建,晓行夜宿。
这一晚,行到惠阳城外,天已垂暮,看见路旁大树底下,立着一间客寓,招牌上写着悦来客栈,因即迈步行入,投宿店中。
客寓建筑颇觉宏敞,庭台花榭,饶园林景色,因就西厢辟一房,暂作居停。
童千斤卸下行装,步出房外,呼店役购备酒菜,在店内独酌起来。
酒后,明月已上,月影从窗棂透入,别饶逸致,因就房中燃起蜡炬,从行箧检出少林寺拳术秘记一书,就蜡炬下细视。
书为至善禅师所授,纪载少林拳术之精华者。
正凝视间,忽觉房外檐前声音微响。
虽然声轻而细,但童千斤精通技击之人,当然目观四面,耳听八方,何等机警,一闻此种声音,知道有人在房外偷窥。
自己初入此店,未知店内之人,存心何若,当即将蜡炬吹熄,闪身床后,藉着窗间月色,向外一望,檐间倒挂一人,正向自己房内潜窥,一见蜡炬吹熄,已知秘密泄漏,瞬息不见。
童千斤心中打特,自念初临贵境,未有仇人,若云黑夜寻仇,一定未必,此必是穿窬小窃,欲劫箱倒箧耳。
檐际之黑影去后,童千斤满腹狐疑,不敢上床,潜出房外,将房门倒锁,潜伏于房门对面之大树底下,以待黑影而来。
三鼓前后,果见黑影再出现于檐际。
影长且大,是个身躯魁梧之人。
童千斤屏息以候,观其究竟。
黑影在檐际窥察良久,觉房内人声寂静,以为房内人深入睡乡矣,从檐上一跃而下,立于童千斤之房前,从身畔拔出匕首,长可五寸,在月光下,烨然生光,以匕首刺入窗隙,潜将窗棂撬破。
窥其意,似欲潜入房内,对己不利者。
童千斤看个亲切,不禁勃然大怒,立从树下飞身上前,一拳向黑影背后劈来。
不料拳尚未到,黑影突一转身,伸左手一招,搭住千斤之拳,就将右手所持匕首,迎面插上。
童千斤把头一侧,飞起右脚,向黑影小腹踢去。
黑影一闪,跃出天阶。
童千斤在月色掩映之下,辨清那黑影。
讵料不看犹可,看清楚之后,当堂令童千斤诧异莫名。
那黑影并非别人,乃西禅寺内那个长大和尚,亦即小北门外背负巨囊而奔,曾与己深夜酣斗之人也。
不知于何时,被和尚发觉自己行踪,暗随而至,拟于夜阑人静,暗施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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