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派去打探药方的雨儿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在太医院亲眼见着玫玥跟着湘芜鬼鬼祟祟走了,奴婢心想一个是禧容华的陪嫁,一个是淑妃跟前的宫女,不说是对头,也不该这样有交集才对。
所以偷偷儿跟了去,把她们的话都听着了。”
雨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踏零碎的纸片:“奴婢听她们说起什么药方来,好像是娘娘要的那种坐胎药的方子,所以特意跟着玫玥,后来见玫玥出来倒了纸灰,奴婢上去掏了寻出这个来。
奴婢略识得几个字,看着像是药方子,所以拿来给主子同玲顺容瞧瞧。”
那纸片边缘烧的乌黑,姝贵嫔唤雪儿过来把纸片拼接了,只得出小半张来。
玲顺容会医理,也凑过来看是否是药方。
她端详了一阵,忽而惊诧的“啊”
一声。
姝贵嫔一惊,问:“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玲顺容又细细看了,惊诧道:“这里哪里是什么坐胎药啊!
就看上头留着的几味药,都是有损女子肌理的,喝得久了,元气亏损,胎气也会不足。
生下的孩子就算能活,也活不长久的。”
姝贵嫔惊恐地直起身来,仿佛离得那药方近了,也会受影响似的。
她一拉雨儿,仓皇问:“真是玫玥倒出来的?”
“倒在玉棠阁外头的墙角,千真万确啊!”
雨儿也吓得僵住了,“否则奴婢就算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回来给主子看的!”
姝贵嫔抓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大口,乱窜的心才勉强安定了些。
她悄声问玲顺容:“这药吃了,可会致人小产吗?”
玲顺容揣摩了一阵,才迟疑着:“药方不全,我也不敢妄自下定论。
光看这几味药,药效虽不好,药性却不烈,想必不会导致小产。
不过母体受损可是实打实的了。”
她看着姝贵嫔煞白的脸,“可要把这药方呈交给德妃娘娘吗?不是说禧容华这胎确实不安生么,她不是头晕就是作呕,怀的难受。”
姝贵嫔觉得头沉沉的,想了会儿,艰涩地摇了摇头:“我们拿来这药方的手段也不光明,怎么还敢拿出去说?再说了,这药方烧了一半,光凭这些,只怕要被淑妃娘娘反咬一口,治我们个攀诬污蔑之罪,那就不好了。”
“这也是了。”
玲顺容背过脸去,“没有铁证,也说不准。
只不过是雨儿听了一句,还不确定这药方就是湘芜给的那张,贸然交出去,惹祸上身。”
她话没说全,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淑妃的人平白无故与玫玥那样亲近,怎么会给出一张好的药方子来,这张残方多半就是她们口中说的。
宫女里头识字的不多,会药理的更是寥若晨星,自然湘芜说是什么,玫玥就信是什么。
加之这药材都是湘芜暗中给她的,她便更信这药方没问题了。
玲顺容颤巍巍转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心里都存着一个心思。
禧容华乃是当下受宠之人,母凭子贵,更是锦上添花。
要是她当真平平安安地生下个康健的小皇子,难保来日不越过姝贵嫔去。
一个忌惮她,一个嫉妒她,都不真心想要她好过。
姝贵嫔颤着声音:“听雨儿说的,想是都喝了有些时日了,木已成舟,我们也不必为她烦这个心。
既然孩子生的下来,也没大问题。
宫里头的太医国手这样多,还怕养不好一口小儿么?”
玲顺容干笑了两声:“谁说不是呢,皇上又偏疼她些,自然更加照顾,她自有她的福气。”
她端起茶盏,手劲不稳,茶杯与茶托相击发出咣当的声音,她果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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